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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奇事件處理事務所》,六。

 

 

 94

 

因為冬天了,所以早晨很冷,我一不小心被冷醒了,即使抱著溫暖的庫洛也覺得睡不回去,索性就直接醒來了。不過庫洛好像還打算繼續睡的樣子,所以我就把庫洛留在了還在休息的得文身上。

 

……他們最近感情好像稍微變得比較好了,所以這樣應該沒有關係吧?這樣想著,我小心地在不吵醒得文的情況下,輕輕摸了摸得文的頭髮,期望他能早日從天主的懲罰中解脫。

 

稍微洗梳一下後,我下樓,就聽到成員說昨天凡師兄找我……?大叔們雖然說著是我們年輕人的事情,但又好像知道什麼似的笑著,獎了很多我聽不太懂的話……總之,如果是急事的話師兄應該會用手機連絡我。

 

所以我就沒有太過的在意,叼著吐司到二樓,打算把昨天出去時來的事情處理一下。有來新的工作委託、也有完成的工作紙條、或是失敗的工作、還有成員的請款單……等。

 

最後是未接來電,甚至有通留言。我點開了留言,發現是布蘭克警長——也就是之前那豈娃娃殺人事件中拜託我們幫忙調查的那位警長發來的留言。這次又是兇殺案,不過他說警方調查後,發現證據指向兇手是位死人……

 

確實,看著就是我們怪奇事件事務所要處理的事情呢……不過詳細情況,警長還是要我們到警局詳談,大家最近都挺忙的,大概是想在聖誕節前,好好空出時間來過,所以想趁現在趕快完成工作吧?

 

不知道得文今天有沒有空,我打算請他陪我走一趟,不夠又覺得這樣太過麻煩得文,在二樓煩惱了好一陣子……直到感覺差不多到了中午得文會醒來的時間,我稍微做了一下午餐端上去。

 

開門前,我聽到了得文的念禱聲,一直到他念完,我才推門而入,問他要不要吃點早午餐?隨著得文接受,我將餐點給了他,同時去尋找庫洛……庫洛被得文埋進了被窩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庫洛居然沒有出來……?

 

不過庫洛並沒有不滿被我從被子裡抱出來摸摸,甚至還發出了開心的呼嚕聲……♪ 一邊給庫洛餵早午餐,我一邊詢問得文的手好多了嗎?得文說好多了,但很快地提到了昨天的那隻惡魔……

 

畢竟是惡魔,要是放任太久,就像得文所言,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危害吧……?我也順便向得文說了警長那邊有需要我們支援的任務,也算是偷偷詢問得文能陪我去一趟嗎……?

 

不過感覺對得文而言,惡魔的問題應該比較嚴重,所以我沒有問得文可以陪我一起去嗎、反而是詢問得文有沒有想到對付惡魔的方法……而且這次感覺還有普通人牽涉其中,所以我詢問得文需不需要別人支援……?

 

不過得文意外的,沒有回答我需不需要別人支援,只說有辦法處理,說要先陪我去找一趟警長。我本來擔心不先去解決惡魔會讓得文的手臂上的荊棘發作,但看著得文認真的表情,我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我在離開前,注意到了得文拉袖子的動作,所以果然……果然還是痛了吧?就算不陪我也可以的,但是得文……真的、真的非常的溫柔呢。不明白神明為什麼要懲罰這麼溫柔的得文,我一邊走到了二樓等待得文。

 

並沒有等待很久,得文就來了,還問我還好嗎?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得文反而是問我還好嗎?但是得文沒有多說,上了得文昨天剛買的新車,我給得文指了路,很快就到了警局。

 

一樣沒有什麼阻礙,之前那位警察同仁,見到我們兩個,立刻就幫我們通知了警長,我們也很快就被安排到了會議室。沒有太多的寒暄,我們直接進入了正題,警長拿出了案件報告——

 

配合著警長的說法,我們發現,警長在電話留言中所提到的,那位已經是死人的兇手……正是那位歌手。目前似乎已經發生三起案件了,受害者都是藝術鑑賞家或是收藏家。

 

同時,警長還說,他們懷疑藝術家史丹利跟這些案件也有關連,畢竟在這些被害者生前,都與史丹利先生有過糾紛;但問題是,史丹利先生有非常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感覺事件的連結很明顯,不過得文卻發出了疑惑的喃喃,他說……惡魔並不會主動幫人尋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總之我對警長先生說這件事情正好和我們手頭上另一個案子重合了,於是我們接下了委託。

 

離開了警局,我直接詢問了得文要再去拜訪史丹利先生一次嗎?得文本來爽快的就要說出發的,但忽然改口,問我要不要跟去……?是因為我會帶來麻煩嗎?可是……現在想想,我或許也是非常任性。

 

嘴上說著自己不想成為得文的累贅,但又忍不住撒嬌,說自己也想要跟去……但是得文答應了我的撒嬌,說要帶我一起去,還在車上,把他的項鍊給了我,叮囑我絕對不能讓項鍊離身。

 

然後又牽上了我的手,帶著我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說這是聖號,能讓主保護我……最重要的是,不能夠害怕惡魔,因為恐懼會使得惡魔變得強大,要我……只管相信得文就好了。

 

相信對我而言,就像是一個給予自己勇氣的魔咒似的……只要得文對我說出 這句話,我就能藉由「相信」得文,獲得滿滿的勇氣……在出發前,又一次確認了一下所準備的東西都沒問題了,得文便正式往史丹利先生的家開去。

 

路上,我感覺到得文很焦慮,本來我想說點什麼轉移得文的注意力,但很快的,我好像感覺到了得文焦慮的原因……我輩第六感引導著,望向了車窗外。休耕的田地遠方,有個赤紅色的身影很明顯地站在田埂中央。

 

昨天那一閃而過的邪氣撲面而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胃在翻攪,一股噁心感湧上……我握緊了十字架,說服自己搞不好是看錯,或許那只是稻草人?……一個、危險的稻草人?

 

這麼想著,回過頭的我,卻發現那個身影,祂正在往我們奔跑而來……!萬幸的是,這條道路或許是因為太偏僻了,所以道路上並沒有其他的車子。感覺到得文似乎將油門踩到了底,嘴中念念著,說起了禱詞。

 

但是那可怕的威壓感還是不斷地逼近,我甚至也感覺到了祂被激怒了……突然,毫無預警的,我們的車子撞上了什麼,車子瞬間熄火停了下來,我們因為反作用力向前撞了一下,很快又彈回椅子上。

 

然而還來不及詢問是否還好嗎?我眼前就出現了那個……昨天在MV錄影帶中,由那位歌手所飾演的、穿著聖誕老人衣服的男人,用著猙獰的表情,那手穿過了擋風玻璃,朝我伸來……

 

我拼命地往後靠,但是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逃了。銘記著得文那句不能恐懼惡魔,我說服自己不要擔心,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恐懼……在那雙手要碰上我時,得文將什麼潑上了惡魔。

 

惡魔刺耳的尖叫聲在腦中迴盪,但是祂那瞬間消失了身影,得文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踩油門衝了出去。我好一會才回過了神,大口的喘著氣,順過方才不自覺屏住的氣。

 

得文似乎是在酒瓶裡放了聖水,然後藏在了懷裡……有點驚訝這樣子的聖水居然還有效力,或許是因為得文的力量真的很強大?只不過那樣子並不算是打敗惡魔了……

 

所以我們還是得到史丹利先生家,盡快把那個DVD給銷毀才行。忍不住想到,那位史丹利先生究竟是已經被惡魔殺害取代了、還是被惡魔控制了呢?但得文卻沉著臉,說惡魔不會主動幫助人類,所以……

 

史丹利先生,大概不是個好人。

 

也不知道等會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所以我問得文我該如何才能好好毀壞惡魔的附身物。得文說了一段聖經上的內容,並將他用來點火的打火機遞給了我,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方法,便是燒。

 

就在這段時間,我們終於來到了史丹利先生家,我才剛問得文要不要按電鈴,得文就叼起了菸,直接把門踹開了……這樣、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就算是警察,沒有搜索令也不能私闖民宅呀……

 

但想到那個紅衣惡魔不知道何時會再出現,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了……房子內很安靜,好像沒有人在,只是這次那邪惡的氣息明顯的從我昨天盯著的那個房間門後面傳了過來。

 

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代表惡魔的附身物,姑且還是指了指那個房間、又指了指客廳,想詢問得文去哪裡好?得文握緊了聖經,對我點點頭,望向了我感覺到不詳氣息的房間,帶著我輕手輕腳的靠近……

 

忽然,我被從身後抓住,一雙手摀住了我的嘴,同時我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是史丹利先生……!他拿我威脅著得文,要得文離開那個房間。

 

看著得文要投降的樣子,我想搖頭,但是被對方固定的連動都動不了……不過好在,這只是得文要放鬆對方警惕的演戲,他趁史丹利先生大意的時候踹開了門扉,門內被不詳的紅光壟罩,正中間用看起來像是血跡的東西,畫了一個法陣,而法陣中央,正是我們昨天看到的DVD

 

得文立刻念起了禱告咒,要將附身在上頭的惡魔驅散;可是史丹利先生看到得文對威脅不為所動,一急之下不小心太用力,將我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痛是還好、雖然再深一點點我可能會有失去生命或是喪失聲音的危險……

 

但比起那些,我更害怕的是,我的血液所帶來的吸引力……果然隨著血多的凝聚成了一滴血滴落,聞到了血腥味的小黑影們紛紛爬了出來,最可怕的……是那發著非人的吼聲,不可名狀的東西……

 

祂變出了無數的觸手,直接殺了還想命令祂的史丹利先生,接著就想要抓我。我急忙把傷口包起來,雖然符咒對惡魔沒什麼用,但是多少還是可以抵禦祂的攻擊,我的血液已經給得文造成了麻煩,我只能盡量拖延時間,讓得文快點把惡魔給淨化掉。

 

多虧方才史丹利先生為了命令惡魔,所以喊出了祂的真名,所以得文的驅魔咒似乎多了點用,但是看到那惡魔想要攻擊我,得文一個緊張,居然丟掉了聖經,想徒手去阻擋惡魔……

 

聖經被地獄之火包圍著燃燒起來,得文抵抗著惡魔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吃力……可是,突然間,一道與地獄之火完全不一樣,神聖的藍白色火焰出現,吞噬了魔法陣,連同惡魔一起焚燒殆盡了……

 

得文與我皆愣住了,對這突然的結束感到鬆了口氣以及茫然;得文先我一步回過神,他立刻去奪走了史丹利手上的刀,似乎在後怕什麼。我被得文的動作嚇回了神,連忙也拉起得文的手檢查。

 

他的手在發抖,長袖子也像是被什麼給浸濕了似的……但他卻緊張的抬起了我的下巴,想要檢查我脖子上的傷口,確認沒有傷的非常重後,才又反射性的想掏菸盒,並囑咐我燒了錄影帶,並打給警察。

 

我明明應該聽話的,但握著得文的手,我卻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因為……我真的、真的好沒有用……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還給得文造成了麻煩,要不是我,那隻暫時被驅退的惡魔,也不會突然跑出來吧?

 

為了不要再給得文添麻煩,我趕緊抹掉眼淚,去將斷成了兩半的錄影帶燒掉,並通知了警長來處裡……剛掛掉電話,我就感覺到頭上有一隻溫暖的大手蓋了上來,得文對我說著:「沒事……」

 

溫柔的話語卻害我又忍不住哭了,我問他,他是不是很痛很痛?手是不是又受傷了?我問他,如果不是我來的話,肯定、肯定能更乾淨俐落的解決吧?但輕輕摟住我的得文,卻無奈的笑了。

 

他說,做這行本來就很容易受傷,我應該比他還清楚吧?他安慰我,跟其他人也一樣,這樣的惡魔只有得文能夠驅走,要我安心的,抹去了我的淚水,帶我離開了房子等待。

 

我偷偷的握住得文的小拇指,試圖從這個舉動找到安心,離開房子的我們,發現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得文直接握出了我的手,感嘆我們在平安夜之前解決了真是幸運,對我微笑著說,這樣就可以放心去逛街了……

 

聽著得文提起了平安夜的約定,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感覺到他想要安撫我的心情,總覺得溫暖的感覺從握住的手傳來,將我的愧疚、不安都給驅散了……果然,不是得文不行呢。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等到警方的人來接手,也一起去警局做了一些例行的筆錄後,回到事務所已經很晚了。庫洛又擔心的一聽到我們回來的聲音,就從樓上衝來二樓迎接我們,不過也或許是因為肚子鱷吧?

 

和還留在這裡的成員們打了聲招呼,我趕緊讓得文去洗洗澡,自己想要給他的手上藥……!誰讓得文不肯在外面給我看看他的手的傷勢如何,反正我是不覺得沒事……

 

等得文吹好了頭髮後,我小心的為他有燒傷、以及抓撓痕跡的手上藥,總覺得……得文手臂上的荊棘似乎有所變化?只不過雖然變少了,但是卻沒有消失……若是能夠消失就好了。

 

為得文上好了藥後,便換我去洗澡,吹完了頭髮,準備休息時,得文忽然將我拉到身旁,勾起我的下巴,幫我塗藥在脖子上的傷口。藥涼涼的,我忍不住被弄得發出笑聲,但同時,或許也是為了掩蓋得文還記得自己傷口的害羞。

 

我對得文說我沒事、但得文,卻對我說了抱歉……是因為再深一點,我可能就危險了嗎?但是我……真的覺得沒有關係,因為我相信得文……我相信得文一定會救我的。

 

而且是我不好,總是那麼容易被抓住啊……!得文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又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了謝謝,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收下了得文的晚安吻,那時的我,有些害羞、卻又很快的被疲倦支配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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