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說我要親自動手喔?」
面對進逼而來的影人,林祐的面色立刻就刷白了,而韓嘉瑕也無法再保持遊刃有餘。如果只是對付匡信嘉、甚至是一兩隻影人,韓嘉瑕或許還有一拼的機會,但面對五個敵人,還是過於冒險了。
「這些影子人也是你搞出來的?」
「請別誤會,我沒這麼厲害。只不過是因為有護身符,所以它們並不會攻擊我。更何況現在有更重要的存在在這裡,抓補現世的食物這件事,自動被影人拍到後面去了。」
匡信嘉拉出藏在衣服裡,自己貼身掛在身上的護身符,朝兩人展示般的晃了晃,而他接續的解釋也很讓人在意,在說到更重要的存在時,匡信嘉有意無意的看了林祐一眼。
然步步緊逼的影人讓兩人無暇去注意匡信嘉的小動作,韓嘉瑕嘖了一聲,伸手便抓住了林祐的手腕,還沒等林祐反應過來,立刻把人往後面一扯,同時對撲過來的影人揮出一管。
鐵管將影人的胸口撕開一道裂縫,雖然暫時讓影人的動作停下,但裂縫很快又合了起來,影人沒有眼鼻的黑臉,不自然的轉動,對準了兩人,又逼了上來。
「該死!林祐,我們先逃!」
判斷出完全拿影人沒辦法的韓嘉瑕,當機立斷的選擇逃走,說完的瞬間,立刻便拉上了林祐往出口跑去。林祐被動的跟上韓嘉瑕的步伐,不自覺的回頭望去匡信嘉,匡信嘉一直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甚至對回頭望向自己的林祐,緩緩說了一句話。
「我們還會再見的,林祐,你一定還是會回來我身邊的,我在夕陽等你。」
林祐聽不清匡信嘉喃喃了什麼,只依稀聽到了幾個詞彙,而學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眼中了,四個影人也追了上來。不只方才在夕黃鎮文史館出現的那幾隻,大街上竟也出現了影人的雙腳。
雖然被嚇得一頓,可是韓嘉瑕敏銳的發覺,這些只有腳出現的影人,威脅性並沒有追著他們的那四隻這麼重,至少這些腳目前並沒有要朝他們靠近的意思。
「林祐!你有沒有該往哪裡去的想法?」
「該去哪裡……」
這樣瞎跑完全不是辦法,他們只會陷入不斷輪迴的空間,重複跑回來而已,而要是影人聰明一點,搞不好他們還會一頭撞進這幾隻抓補他們的影人懷中,被來個甕中捉鱉。
林祐的大腦飛快的運轉著,現在沒有閒情逸致可以掏出相機,對可以去的目的地做詳細的思考,完全只能仰賴他腦中的地圖。在思考有什麼地方可以供兩人暫時逃避追擊的同時,林祐也在四處張望,試圖找些蛛絲馬跡。
說起來,影人似乎都不會出現在陰影處,黃夕鎮的佈局林祐一直都覺得挺奇怪的,這怪異點不只展現在地圖的繪製上,還有實際的造景上,根據此,林祐心中有了個地點。
「前方左轉!」
聽到林祐的話,韓嘉瑕不疑有他,立刻便照著林祐所指示的去做,轉入了前方的小巷。小巷子雖然讓兩人無法並肩,卻也變相的拖累了影人追趕兩人的速度。
而比起居住在這裡的影人,林祐顯然比影人更加了解透徹整個村子,讓韓嘉瑕帶著自己,走過了彎彎繞繞的小巷子裡,當他們終於從巷子彎出來後,所在的街區相當黯淡,幾乎都被籠罩在建築物的陰影中。
相當特別的是,那些影人的腳只會出現在被夕陽照射到的地方,林祐不確定是不是偶然,不過回頭確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繞掉了那四個影人,它們似乎沒有追上來的跡象。
「呼……甩掉了?」
「不……不清楚……」
相較於只是緩了一口氣,氣息就近乎恢復平穩的韓嘉瑕,也不知是不是一路上又指路又快速轉動大腦的關係,林祐氣喘吁吁的,總感覺還有些頭暈目眩。
韓嘉瑕注意到了林祐的情況,雖沒有做什麼特別的關心,卻暫時沒有再行動,也沒有問林祐話,自動的注意四周,有如一副在把風的模樣。經過一段時間的小休息,林祐終於喘過氣,拿起相機又打開了地圖進行確認。
林祐不斷對照著四周的景物以及地圖,韓嘉瑕用眼尾注目著,心中不由得產生對林祐的敬佩,因為他可無法從那張磨損的地圖上,對照出他們現在在這如同廢墟一般的村子何處。
林祐在幾次對照後,心中一個一直不是很確定的想法終於落實了,他一直覺得很奇妙,這張夕黃鎮的地圖,就整體顏色上,一明一暗的;地圖的西半邊基本是明、而東半邊為暗。
他們在位於西半邊明亮區域的時候,那兒的建築方位,讓夕陽的光輝都能好好落在街道上,所以總體而言,在那裡行走感覺相當明亮,基本就像是走在光中。
而他們現在位在地圖東半部,這裡在地圖上為暗,而這裡的確,整個街道幾乎都籠罩在陰影中,多是沒有光照射到的地方。林祐將相機暫時關閉,讓它垂掛在自己的頸間,不自覺的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後悔與學長撕破臉了?」
聽見林祐難得的嘆息,韓嘉瑕半挖苦半驚訝的調侃道,林祐立刻抬起頭來,對韓嘉瑕堅定的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黯淡了神色,撇開了視線,想了會措辭,做了個解釋。
「我不後悔,只是、難受。」
他不後悔選擇韓嘉瑕、選擇要自己做決定,只不過不論是匡信嘉失望難過的眼神、還是兩人似乎變成敵對的關係,都讓林祐感到沮喪,因為他是真的,挺喜歡這個一直都很照顧自己的學長的,即便他其實對自己另有目的。
韓嘉瑕難得的輕拍了林祐的肩膀兩下,彷彿是一種安慰,然而臉薄的韓嘉瑕,在林祐看向自己的瞬間,立刻就乾咳了兩聲,將話題帶往別的方向。
「總而言之,大概可以確認琪密在這裡了,但問題是匡信嘉把琪密藏到哪裡了?而找到琪密以後,我們又該如何從這個眷村裡面出去?」
雖說現在是與匡信嘉不對盤沒錯,不過韓嘉瑕也不相信那個人,會真的做出傷害韓琪密的事情,即便是自己一廂情願也好,韓嘉瑕相信韓琪密肯定還活著,而且就在這裡的某處。
林祐搖了搖頭,相較於不知為何似乎很熟悉這裡的匡信嘉,兩人對黃夕眷村簡直可以用一無所知來形容。不過沉默沒多久,林祐立刻想到一件事,翻找起書包,最後從書包的夾層中拿出了他們在文史館找到的筆記。
「這個,也許能幫上忙。」
「研究筆記?行,就看看吧,或許真的有線索也不一定。不過要在大街上看嗎?找個稍微隱蔽點的地方會不會比較好?」
林祐點點頭,影人目前乍看之下似乎不會出現在陰影處,但他們就這麼大剌剌的站在街中央也不太好,畢竟匡信嘉也是在找他們、或者該說會尋找林祐的其中一員。
「有個地方,應該可以。」
林祐思索了一下,想起在地圖上有個地方自己挺在意的,而且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也不遠。韓嘉瑕沒有多想,便讓林祐帶路。兩人沿著路前進,沒多久便在一間,周圍沒有其他建築的空屋前停下。
這間屋子要說有什麼特別的話,就是在位於幾乎整條都處於陰影中的街道上,這棟屋子居然幾乎沐浴在夕陽光中,彷彿夕陽就是從屋頂正上方照下去似的,讓裡頭除了被二樓平台遮住的地方以外,都相當的明亮。
從門外看進去,裡頭的雜物還挺多的,跟夕黃鎮文史館那裡一樣,是在這個荒廢的村子裡面相當難得的景象,而且裡面東西似乎還比乍看只有書櫃跟書的文史館,東西要繁雜的多。
「這裡是地圖的哪?這麼亮沒問題嗎?」
「這裡是機關屋……相片裡沒見到影人。」
林祐在回答韓嘉瑕的同時,也舉起相機朝裡頭拍攝了一張照片,照片裡面並沒有照出那些影人,看起來應該沒問題。只不過林祐並沒有就此放下,看著相片的他,輕輕皺起了眉頭,又抬眼用肉眼看了便屋內。
「怎了?」
「……像。」
林祐將相機從頸間取下後交給了韓嘉瑕,韓嘉瑕看過相片,才懂林祐那聲像是什麼意思。相片中的機關屋,看起來就跟他們直接所看到的差不多,這簡直就像……
「千萬別告訴我,我們跑到那個什麼隱世了喔……」
「那,兩個世界好像重疊了。」
韓嘉瑕抿抿嘴,無奈的一掌輕拍在自己臉上,按捺住想對林祐吐嘈的衝動,這傻瓜怎麼就聽不懂他根本不想聽他瞎說什麼大實話呢?不過林祐倒真的也沒那個精神,去揣測韓嘉瑕心中那些小九九。
林祐碰碰自己的脣,自己方才說的那句話,其實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他總覺得,他曾聽過這句話,而且就是在像現在這種情形的情況下聽到的,但是在哪呢?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應該可以,稍微看一下筆記本的時間。如果影子人靠近,也只有一個出入口,明顯。」
「行吧,臨時要找,應該也想不到可以去什麼地方。」
林祐不再去糾結那句感覺耳熟的話,對韓嘉瑕提議進入屋子裡,現在看起來也別無選擇,韓嘉瑕聳聳肩,同意了進屋把找到的筆記本給看完,找找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林祐進去後,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在房屋的二樓處尋覓到了一個因建築物老舊毀損,而造成的小凹洞所弄出來的陰影處。就像是畏光的小動物一般,林祐便縮在那一小塊地,翻閱起那本研究筆記了。
韓嘉瑕看他躲了進去,進入了與世隔絕的看書模式,也沒多說什麼,自覺的待在了林祐附近,開始為林祐把風,注意有沒有奇怪的黑影靠近。雖然一樓的陰影更多,不過二樓的視野比較好,方便做警戒。
韓嘉瑕無趣的四處張望,總覺得這兒的構造有點意思,想起林祐說這裡叫做機關屋,莫不是這裡到處都是機關,就是這裡有什麼用機關隱藏起來的東西?
二樓處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空洞,完全都沒有地板,而且不是因為毀損崩塌才沒有地板,而是本來就沒有設計。扶在石牆邊,韓嘉瑕從上俯瞰著一樓。
一樓放著各式雜物,箱子、櫃子都只是標配,還有花瓶、陶瓷玩偶、造型雕像、鐵盒子以及一些意義不明的玻璃罐子之類很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更奇怪的是,韓嘉瑕總覺得看著,整體而言有種違和感。
韓嘉瑕瞇起眼,繞著二樓的平臺走著,似乎是想試圖找出這種異樣感從何而來的。小櫃子有三個、箱子散落或疊起來的,算算總共六個、花瓶四個、六隻陶瓷玩偶、三個造型雕像、六個小型鐵盒子,以及大大小小總共放了九個的玻璃罐子。
除了這些東西並不是整齊的放在一塊兒的以外,似乎找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可韓嘉瑕就是有種看著不順眼的感覺。走著走著,腳尖忽然踢到個東西,本以為是屋子因老舊而掉落了物件之類的,結果竟是一本薄薄的筆記本。
韓嘉瑕拿起後,封面跟背面都看了看,除了老舊且髒兮兮的以外,外皮上完全沒有寫任何東西。翻開內頁,果然書頁都已經泛黃,一條條的黑色線條以及米白色的書寫處上都沒有任何的筆跡。
韓嘉瑕挑挑眉,似乎是不太相信真的完全沒有東西,快速的將書頁都翻過了一遍,終於在最後一頁上,看到了字跡。只不過內容讓人看不太懂,上面寫著大大的「3、6、9」三個數字,並將它們排成了一個倒三角。
3的那一半是白的,書寫者甚至特意還將筆記上的黑色線給塗掉了;相反的,6那一半便是黑的,6是用鏤空的方式寫出來的;9就挺有意思的,它寫在了一半黑一半白的地方,最後下方寫了一行字。
「平衡出錯了?」
這行字被重重的圈了好幾次,要不是特意提醒看的人,就是書寫者對這個問題簡直苦惱的,可以把頭髮抓掉一大把。這本筆記似乎對出去沒什麼用,韓嘉瑕看完後,便將筆記本放到了角落去,沒有想帶走的意思。
回頭,他恰巧看到,一樓的角落還捲著一疊不算小的黑色塑膠布,仔細看可以看見,二樓是有空間可以把這個東西勾起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影子人沒有出現在陰暗處,但現下陰暗處挺安全這件事是事實,。
反正只要不擋住出入口那的視線,自己都能注意到跑進來的東西,總之能弄出一些安全空間是一點,韓嘉瑕轉頭確認了一下林祐還在認真看書,身邊沒危險也不會突然跑掉之類的以後,便下樓將塑膠布搬了上來,還好並不是很重。
圓形空洞雖然沒有到非常的大,不過一個人要把這個塑膠布掛起來還是相當費力的,韓嘉瑕有幾度都想喊林祐來幫忙,但轉頭一看到他那麼認真的模樣,想想就還是算了,花了一番力氣,終於掛好了。
只不過要韓嘉瑕說的話,成果其實還挺讓他失望的,因為這個塑膠布,居然只有洞一半的寬度,意思是他只能出一個半圓的陰影空間。低頭望向一樓的方向,看著那一小塊半圓,韓嘉瑕也不知道怎麼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下面那些雜物的數目,不也幾乎都與3、6、9符合嗎?想到那本筆記本裡的內容,韓嘉瑕忽然像是找到了題目解法的學生,頗躍躍欲試的又下了樓,將雜物都按照了數目擺放好。
小櫃子全收在了陰影處、造型雕像也搬至於此;箱子、陶瓷玩偶以及鐵盒子放在了另一邊的光下,最後將九個玻璃瓶子在夕陽與陰影的交接處,擺成了一個圓圈。
安置好這些,韓嘉瑕看著足足有四個的花瓶皺起了眉頭,只有這個不是三或六更不是九這個數字,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覺得奇怪呢?而且筆記本上的那句話,平衡出錯了……韓嘉瑕又看了看四周擺放好的物品。
有六個的東西總共有三組,可是三的只有兩組,九的甚至只有一組。要把東西變多應該是不太可能了,所以韓嘉瑕不覺得問題會出在九那裡,所以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只有三了。
檢查了一下,花瓶是用易碎材質做的,那倒簡單了。將其中三瓶也放到了陽光處後,抄起放在一旁的鐵管,韓嘉瑕想的很簡單,就是砸,手動把數字平衡。
但敲下去的前一秒,他看向二樓的方向,想想還是在現場翻出了一塊破布,將花瓶包起來後,以發出聲音最小的一個方式將花瓶給弄碎了,大概是怕破碎的聲音嚇到或是打擾林祐。
只不過做完這些,韓嘉瑕甚至將碎片整理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禁讓其實挺肯定答案的韓嘉瑕挑了挑眉,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其實不是機關屋裡面的謎題?那他白做了一回清潔工?
就算不太爽自己似乎做了個白工,但韓嘉瑕也只是嘖了一聲,又回到了二樓,還瞄了一眼林祐,確認人還存在。人在是在的,但居然還沒看完,也是看得相當仔細了。
韓嘉瑕無聊的又靠在了石圍欄上,像是在警備又像是只是隨意看看的,眼神到處亂飄。在望至天花板時,他的眼神停止了亂飄,瞇起了眼瞳,看著一個點。
因為整個房子採光簡直過了頭,韓嘉瑕一直以為這屋子的天花板大概整個拆掉了,現在才發現,它似乎還吊了一個東西在上面,定睛一看,不就是花瓶嗎?也不知是怎麼吊上去的,但這大概就是他解題缺漏的東西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採光太好,愣是沒有在地上出現陰影,讓他現在才發現。
韓嘉瑕尋獲了一顆大小適中的石子,仔細的喬著角度,竟讓人有一種他在專心做什麼研究的錯覺。站定了位置,只見韓嘉瑕瞄準完後,便將石子砸了出去,準確無誤的砸中了空中的花瓶。
鏘啦——清脆的碎裂聲蕩在了整個機關屋,相當大聲,韓嘉瑕倒是在心中默默高興自己的命中率還是挺高的,一邊看著花瓶碎片灑落,在夕陽下竟閃閃發光的,還有些漂亮。
不過一轉頭,韓嘉瑕就看到了林祐被花瓶碎裂的聲音嚇到,整個人像隻小兔子似的,東張西望著,一副受驚的模樣。不知怎地,韓嘉瑕看著還覺得有些好笑,便靠了過去。
「觸動機關了?」
「不知道,不過剛的聲音是我打碎了花瓶。」
「喔。」
林祐只簡單的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起身拍了拍灰塵,反倒讓韓嘉瑕有點覺得無趣,林祐就不好奇自己為什麼要砸花瓶嗎?虧他本來還想說如果林祐問的話,就把自己解題的過程告訴他說。
「你看完了?」
「嗯。」
也是非常惜字了。好在林祐不是真的打算就給個嗯當作回答,應完後他靠近韓嘉瑕,把筆記本給翻了開來,他們在文史館時只有大略瞄了一下寫這本筆記,前言而已。
林祐這會將筆記本的內容展示給自己看,韓嘉瑕才真的確認,這本筆記確實是一本研究筆記,而研究的對象就是整個黃夕眷村。黃夕眷村從以前就有人失蹤,這人很在意這件事,所以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搬走,而是留下來調查。
失蹤、目擊黑影子、發生時間都在黃昏……這些確實都與他們現在的處境大致符合。而更重要的是,這個紀錄者也跑到隱世了,不然這本筆記本不可能會被收在夕黃鎮文史館裡頭的。
紀錄者這一段寫得就不像研究筆記,更像是一篇日記了,紀錄者的文筆有些混亂,可以感覺得出他當時的緊張害怕。誤入了隱世的紀錄者,被影子人兇猛的追殺了。
看著這有些語無倫次的描述,韓嘉瑕彷彿都能感受到追逐這個紀錄者的影子人,帶給紀錄者多大的恐懼了。只不過這時候就會想到,他們所遇上的影子人,感覺似乎沒這麼恐怖?
究竟是因為他們還不算完全在隱世,還是因為真如匡信嘉所言,影子人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所以沒有要抓人來吃的意思,那就不是他能夠理解的了。
總之紀錄者最後逃進了光中,好不容易才逃出了隱世,只可惜這個人非常作死的還不肯離去,最後還有所紀錄的字頁上寫著,又再次跑到了另一個世界,希望這次能有所發現後,後面就是一片空白了,不難猜測這次紀錄者大概沒能安全逃走了。
「線索是光中嗎?這也太抽象了!」
韓嘉瑕皺起了眉頭,只說個光,他們要怎麼在幾乎整個都在光中的村子裡,找到那個正確的光呢?林祐把筆記收好,似乎還有什麼想說,但卻怯懦的不敢開口。
「怎麼?你有想法?」
韓嘉瑕瞄到了林祐猶豫的瞬間,直接幫不敢開口的林祐起了頭,林祐先是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又有些遲疑的搖搖頭,抿了抿嘴後,他還是決定把想到的事跟韓嘉瑕說。
「學長在我們離開前,好像對我說了……會在夕陽等我。」
「啊?」
林祐低下頭來,不太敢看韓嘉瑕,總感覺自己選擇要跟韓嘉瑕跑,現在又提到匡信嘉在等自己這件事很奇怪。可是明白自己不說清楚不行,林祐鎮靜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學長似乎,很了解這裡。或許他知道……」
知道離開這裡的方法,更重要的是知道韓琪密在哪裡。本來韓嘉瑕也是想抓住匡信嘉,逼供他說出知道的一切,但影子人的出現打斷了韓嘉瑕的計畫,逼得他們不得不逃跑。
「可以,既然他都發出了邀請,我們就去會會他。」
思考片刻,韓嘉瑕立刻就答應了,沒想到韓嘉瑕會如此爽快的林祐還有些訝異,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點頭當作附和。既然決定了要去找匡信嘉,那現在就只有怎麼去了。
「在夕陽等你是什麼意思呢?我們之前朝著夕陽走時,只有不斷的回到原處,根本就無法靠近夕陽啊?」
林祐也苦惱的歪了歪頭,隨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舉起自己的相機。他們無法走到肉眼可以看到的夕陽那裡,是不是代表有什麼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如果是的話,要看到看不見的東西,最好的方法就是拍照!
「我想照張夕陽……!」
林祐一提出要求,韓嘉瑕立刻就想到跟林祐一樣的東西了,顯然這是現在最好的方式,韓嘉瑕自然是沒多說什麼就答應了。領著林祐下了二樓,在看到一樓的東西時,韓嘉瑕才想起來不知道自己剛才做得那些事,到底有沒有什麼影響?
讓林祐稍等一下後,韓嘉瑕靠近了那有半邊黑、半邊亮的圓形空間。地上有些碎片,自然就是他的傑作了,但碎片數量似乎有點少,大概是被塑膠布接住了一些。
大致看了一圈,正要下結論自己果然做了白工的韓嘉瑕,忽然發現中央的九個玻璃罐圍成的全中間,有一小塊東西。撿起來後,發現是一個白色的碎片,看起來像什麼拼圖的碎片。
韓嘉瑕很確定方才沒有的,所以這就是他解出答案的獎賞?真夠寒酸了,而且還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韓嘉瑕也沒打算丟掉,回到林祐身邊後,直接把碎片交給了他。
「這是什麼?」
「不知道,機關屋的獎品吧,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你收著吧。」
因為總覺得讓林祐收著東西特別安全,韓嘉瑕在心中默默補充道,即便自己其實跟林祐說起來似乎也沒那麼熟。林祐看著碎片許久,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最後還是默默的把它收進了放重要物品的背包夾層裡。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匡信嘉說的夕陽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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